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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像在坐過山車，現在，把柯謠擁在懷裏的踏實和滿足感早把先前的迷茫不安沖走了大半，回想起來自己都覺得瞎矯情，他半瞇著眼，總結出了一個規律——天大的事，只要柯謠呆在自己身邊，就會好了。就像現在一樣。
想到這兒，他低頭吻了吻柯謠的發旋兒，閉上了眼睛。
39
急促的鬧鈴聲剛響了兩秒，游晃還在掙紮，柯謠便噌的坐了起來，邁開腿驚覺自己居然掛了空檔，就著衛生間的燈光滿床找內褲。
最後撲到游晃的腰間把內褲扯出來，三下五除二套在了身上。
這一動靜成功的把游晃弄醒，他刻意沒說話，憋著笑看柯謠一副被掃了黃的局促模樣，只覺得非常有意思。
柯謠穿好了褲子退回去，正對上游晃戲謔的眼神。
游晃終於忍不住了，捂著被子笑的肩膀震顫，然後在柯謠那幾秒鐘惱羞的間隙迅速直起身給了他一個吻:
“早，想每天跟你一起睡。”
柯謠也軟了下來，推了推像大狗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人，開口道:“我得走了，你可以再睡會兒。”
游晃心說這是什麽驚為天人的性感沙啞低音炮，表面上額頭在柯謠頸窩裏狂蹭，戲精上身:“睡、完、就、走，不柯以，my heart is broken。”
柯謠不可抑制的彎了彎嘴角，無視瑪麗游的拙劣演技，正兒八經解釋道:“這樓裏除了我們那層，到處是粉絲，晚了她們就起來了。”
游晃這才懶洋洋的看了眼時間，驚道:“五點也……太早了吧？！”
他完全不知道柯謠是在什麽時候定的鬧鐘。
柯謠不置可否:“預防萬一，十二點的飛機，肯定七點就有人起來蹲了。”
“哎……男朋友太辛苦了。”
游晃親了親柯謠的眼角，不知道說什麽好。
柯謠搖了搖頭:“睡那麽早，夠了。”
然後他頓了幾秒，帶著明顯的不舍，回抱了游晃一下，輕聲說:“晚上見啦。”
游晃這才想起今天還有自習，立馬來了精神，重重地點了點頭。
魔法謠謠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房間，游德瑞拉被打回原形，每個毛孔都是熟悉的味道，在寬敞的大床上瞪著眼睛把昨天的一切都放慢速度回味了數遍。
八點鐘出現在樓下的時候，游晃總算徹底明白柯謠為什麽得淩晨跑掉，電梯、走廊無處不會碰見粉絲，昨天的“戰利品”、沒來得及處理掉的燈牌和掛在脖子上的“長槍短炮”都是常見物。
五星酒店的大堂熱鬧非凡，充斥著女孩兒們的說話聲，和往日的清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趕早車的少年們像這兩天為數不多的普通客人那樣，去餐廳填飽了肚子，踏上了返程的路。
車廂裏又有好幾個twinkle的粉絲，有一個還是媽媽帶著女兒一起追的，真給人一種宇宙天團粉絲隨處可見的感覺，少年們把見識柯謠演出的感言暫時吞進了肚裏，車一開就打起了盹兒。
早上柯謠走了游晃就沒再睡著，列車搖搖晃晃的功夫讓他倦意來襲，一覺睡了幾個小時，在距離終點還剩最後一站時突然驚醒。
游晃看了眼時間，距離柯謠登機還有十幾分鐘，簡直是心裏惦記著他才醒來的，他立刻給柯謠發了條消息問他登機了沒，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回應。
他不由得覺得柯謠有時候真是謹慎過頭，兩個人都是男生，就算被看到了，說是同學也並沒有任何問題 ......算了，反正晚上就要見面了。
列車進站是在下午，游晃先前決定把昨晚臨時反水欠的那頓飯挪到現在，於是四個人都忍住了沒吃火車餐，一下車就饑腸轆轆的打了車，打算去學校附近的水煮魚店，柯謠終於在這時發來了消息：
——我沒飛，剛上高鐵，可能自習得請假。
游晃疑惑：
——延誤了？
柯謠發來一只小豬搖頭的表情包，接著說：
——被人值機了
——回來說
“哈？”
游晃在出租車副駕驚呼出聲，引得徐暢立刻追問：“怎麽了？”
柯謠話說了一半，游晃壓根兒沒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說了也是幾個不追星的男人瞎琢磨，便只搖了搖頭。
但腦子裏卻沒法停止猜測，正在糾結的當口，靠在後座刷微博的徐暢突然一滯，接著嘟囔了一聲：“我靠，柯謠又上熱搜了。”
流連著推送的狗血小說，徐暢還沒點開來看具體情況，只是開玩笑說：“嘖，他是不是紅了，以後有點兒什麽風吹草動刷個微博就行了。我說你——”
他拍了拍游晃的座椅靠背，調笑道：“能不能多上網沖浪，不然以後他的消息網民都知道的比你快。”
游晃懶得理他，從他點開那個熱搜詞開始心情就一下跌到了谷底，伴隨著柯謠全名熱搜出現的首條微博，是T社剛剛發布的一條聲明：由於發生了替藝人值機的惡性事件，公司旗下練習生柯謠及其家人已在安保的護送下離開機場，在此我們強烈譴責售賣藝人隱私信息的不法分子及擅自替藝人值機的粉絲，再有類似情況發生，公司將采取法律手段進行追責，絕不姑息！
同時呼籲大家可以做到尊重藝人隱私安全，理智追星。感謝理解。
原本以為評論裏會和他一樣生氣到想罵這個破公司為什麽會讓這種事發生，結果點開一看，熱評第一只是在質問，為什麽起初twinkle成員發生這種事的時候沒有作為，現在卻對一個練習生這麽上心。
雖然也有粉絲在憤憤不平，要求保護好柯謠，並且因為上了熱搜的緣故，湧進來不少路人譴責這種追星方式，但總體來講，熱度還遠不如發一張twinkle的花絮照片。
即便他已經覺得他的男孩兒在成名這條路上會離他越來越遠，但放在整個圈子裏，還是蹣跚學步的狀態——現在的他還羽翼未豐，很容易接近，也很容易傷害。
而每天把“男朋友”掛在嘴邊的他，能做些什麽呢？
游晃認真的思索了好一會兒，卻發現，似乎什麽也做不了。
他翻了翻柯謠的微博，最後一條是昨晚更新的，發的也不知道誰拍攝的觀眾席照片，乍一看平淡無奇，游晃盯著恍惚了好一會兒，才突然發現，內場區域有一個不算大的白色燈牌，寫著“柯謠”兩個字。
游晃輕輕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柯謠還是珍惜著喜歡他的人的吧。
這讓游晃感到有些無力，他想不明白，喜歡他，又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呢？
思緒一團混亂，游晃的手指不斷地重覆著刷新首頁的動作，卻迷茫的不知道該看些什麽。
突然間，一條更新蹦了出來，是他偷偷關註的柯封cp粉的微博：
——@嗑瘋大隊長：社會你謠哥，人狠話不多。發現被值機，掉頭把路奪。A的我都不會寫BO了？！命令首頁所有女孩都來喜歡這位T社小鋼炮魅力社會謠！
再一刷新，又蹦兩條：
——@嗑瘋大隊長：別家愛豆要麽忍要麽譴責。你謠，扣帽黑臉，掉頭就走，走了兩步想起家裏人一臉懵逼在座位上，還退回來扯著媽媽妹妹一起，酷酷小可愛，下次記得帶上博躍喔！媽媽永遠愛你們！
——@嗑瘋大隊長：@Twinkle公社 所以罪該萬死的還是你，都是以後要為你賣命的孩子，多花點錢給家裏人也買頭等你能倒閉？再讓他去擠經濟我他媽端著狗血就往你門上潑。
就這打字速度，已經讓游晃懷疑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了。
不過倒是有點感謝這位陌生的朋友，除了第二條的“帶上封博躍”讓他選擇性無視以外，這位話多女孩瞬間讓他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由於對方比他戲還多，讓他覺得有點兒好笑。
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兒，手機又提示了新消息，打開一看，居然是李英傑的妹妹：
——幫我要點柯謠簽名吧，幾個姐妹愛上了
“操——！”
游晃笑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要先問柯謠，萬一柯謠不願意呢？他才不讓柯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只想對他好。
就像現在，他無論如何也思索不出來面對這樣的情況自己可以做些什麽，於是決定——盡自己所能的對他好，在自己所能觸達到的範圍內，保護好他。
這麽想著，他依稀記得剛剛在T社的聲明微博下看到了柯謠官方應援會這樣的名id，點進去一看，置頂是一條招人長圖。
游晃迅速掃過，一眼就發現了自己可以擔當的位置——金主爸爸。
沈思數秒，登上了一個不常用的企鵝號，在資料裏把性別改成了“女”，給長圖上的審核號碼發了條驗證請求:
喜歡柯謠，來當金主。
與此同時，文娛SOHO 13層，TWINKLE公社策劃部辦公室
“什麽？不讓辦投票選秀綜藝？！”
男青年坐在電腦後，惱怒而又毫無目標的用自己塗了黑色甲油的手指把鍵盤敲的啪啪響。
面前戴著黑框眼鏡的女性看起來孱弱又憔悴，抹了把額頭的汗珠，語氣聽起來只能用生無可戀形容:“是啊……眼看著就要上團綜了，案子和平臺都妥了，突然來這一出，是要逼死誰呀！”
“這他媽的……”
男子扶額，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電腦屏幕上，因為他毫無章法的敲擊鍵盤，接連蹦出了數個網頁，最前面的那個，花花綠綠看起來就像堆疊的招聘小廣告似的信息流網站上，最下角有一個不斷閃爍的彈窗，戴著博士帽的男孩女孩們正滿面希望的望著遠方的大樓，一行大字壓在上面——點我，輕松上本科！
男子突然著魔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行字，半晌無話。
眼鏡女心裏更加沒底，小心翼翼試探道:“梁總，到底……怎麽辦啊？”
男子回過神來，望著眼鏡女，嘴角牽出一個細不可聞的弧度，看著竟有幾分嫵媚:“小黃，這幾個孩子，成績都怎麽樣？”
黃菁菁扶了扶眼鏡，不知他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沈思了片刻，緩緩道:“唔，除了博躍差一點……都還可以，還有兩三個學霸，柯謠長期都是第一。”
“行。”
梁晚落開心的雙手合十，發出“啪”的聲響。
“怎……怎麽了？”
梁晚落翹起二郎腿，手指捋了捋鬢角，瞇起細長的雙眼幽幽道:“我還不信了，不讓搞歌舞競技投票，老娘搞學習還不行嗎？”
40
柯謠回到首都的時候，自習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他直接請假回了家，和柯漾分坐在餐桌的兩端，兩人都面無表情。區別是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柯漾，而柯漾卻側著臉看向別處。氣氛沈悶而嚴肅，活似一場商業談判。
柯漾剛剛在出租車上問他：“哥，聽說你們公司招女生了，你能推下我麽？”讓他此刻正處於爆炸邊緣——柯漾幾百年沒叫過哥，冷不防一叫居然是為了這種事情。
楊爍懶得管，靠在沙發上嗑瓜子——剛剛在出高鐵站被幾個小姑娘追著喊“婆婆”，她忍了又忍才憋住了沒笑出聲。
這世上大多數人都享受被追捧的感覺，但她兒子柯謠好像有些例外，一路臉黑得像口老鐵鍋。
柯謠似乎在組織語言，一直看著柯漾不說話，讓她感到不悅:
“有話快說，我明兒還上課。”
柯謠深吸一口氣，沈了沈聲:“好好讀書不好麽？你怎麽想的？”
柯漾翹著二郎腿，頭也不回，不耐道:“你好煩啊，不願介紹就別介紹了，怎麽又扯學習上去了。”
柯謠一動不動，目光和語氣一樣冷:
“第一，我不知道你聽誰說的我們公司要招女團練習生，我沒聽說過也沒法介紹你。第二，我今天被值機又被堵你不是沒看到，我實在無法理解你為什麽還要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最重要的，第三，你瞞著吊車尾的成績不告訴我，確定不是只把當明星當做成績不好的出路？”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柯謠已經覺得心累，表面卻始終繃著，跟哥哥比起來，反倒更像嚴父。
楊爍直接笑了，不痛不癢道:“怪了，你這性格，到底跟誰學的，真一點兒都不可愛，小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柯謠輕輕哼了一聲，冷漠的勾了勾嘴角:“都像你這樣，我早完了。”
“哎你——怎麽說話呢？”
楊爍被戳到痛處，本想發作，放在電視櫃跟前的一堆雜物突然“嘩啦”一聲倒塌，散了一地，楊爍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小跑著過去整理。
柯謠又用手敲了敲桌子，朝對面微微蹙眉:“問你話呢。”
柯漾突然把翹著的腿放下來，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攤，翻了個白眼自暴自棄似的說:
“是，就你厲害，藝能學習雙A不是一般人。我不想像你那樣不行嗎？才高中就十天半個月回不了一次家，我看著都累。我就想當明星被人堵被人追行不行？本p民能力有限，做不到學一身本事還兼顧學習，行不行？”
比青春期的男孩兒更難溝通的大概只有青春期的女孩兒了，柯漾像是刻意要打碎柯謠努力偽裝的鎮定似的，什麽難聽說什麽。
“你說什麽？”方才那番話讓柯謠已然出離了憤怒，更多的是失望——他想保護的人，根本不領情。
從柯謠呆楞又帶了些難以置信的語氣裏，柯漾似乎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重，嘆了口氣道:“我就不明白，你不喜歡媽媽強迫你當明星，然後又來強迫想當明星的我不要當明星，這兩件事，本質上有區別嘛？”
柯謠怔了怔，大腦竟空白了幾秒，淡淡接了句:“那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反正都是強迫，強迫別人喜歡和強迫別人放棄一樣讓別人不快樂。你自己想想吧，別人可真可憐。”
柯漾瞪著眼，吹了吹額前的劉海，少女眉眼間都是柯謠的樣子，只是對比之下五官更柔和、表情更豐富一些，皮膚更是白的細致通透。
楊爍在一邊看著柯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身體顯露出了美好的曲線，然後目送著少女輕盈的背影直抵房間，“哐”的甩上了門。
柯謠雙眼放空，沈默不語。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楊爍是真心覺得，以柯漾的先天條件要真想去當明星，保不準兒能混成個小花兒什麽的。
只是柯謠——
她非常不想承認，柯謠當著面真的動起怒來，她是有些怕的。又或者說，是因為內心有愧，而無法理直氣壯的跟柯謠辯駁這些事。
她還是個一直都很怕麻煩的人，所以柯漾的成名之路，她早早決定兩頭討好——柯漾想學就去學，柯謠要擋……那先吵過了柯漾再說。
“哎。”
楊爍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獨自養倆青春期的孩子可真難。
半晌，她試探道:
“餓不餓？給你叫吃的。”
楊爍的問題才讓柯謠想起，他一整天只吃了早餐。但心裏壓了塊大石頭，他現在毫無胃口。
看了看時間還不算晚，拿起還發現有一條未讀消息，是游晃。
——想你鴨！明天見。
幾乎沒有猶豫就站了起來，柯謠叫了車後跟楊爍說:“我回學校，不吃了。”
“這……都幾點了啊？”
“家太遠明早起不來，叫到車了，走了。”
柯謠說完，把包往肩上一扔，出門了。
楊爍在關門聲中一臉的不可置信:柯謠什麽時候有過起不來的情況？
回到學校眼看著熄燈在即，柯謠趕緊端著牙杯先去了衛生間，一進門兒看到個熟悉的背影。
游晃擡頭準備漱口，鏡子裏滿嘴牙膏沫的自己背後，站著的柯謠正在傻笑。又驚又喜就是這麽回事了，他迅速回頭在柯謠嘴角留下了一串泡泡。
“我靠你們——”
剛好過來倒水的徐暢仿佛被點了穴呆楞在原地，恨不得立地消失。
柯謠也嚇了一跳，端著杯子都忘了放，窘迫道:“你走路怎麽沒聲兒啊？”
“柯謠你別說了，這沖擊太大了，我才是想消失的那一個。”徐暢呆楞道。
“自己人自己人。”游晃毫不在意嘿嘿一笑，又在柯謠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把他的牙杯接過來裝水:“別傻站著了，來刷牙。”
“你晚上別回來了吧，礙眼。”徐暢的行動力恢覆過來，滿臉都是嫌棄:“自己是個彎的還一天到晚收告白收情書，占用我們大好少年的資源，看見你就不高興。”
柯謠敏感的從這句話裏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回頭看了倆人片刻，沒說話。
徐暢趕緊趁熱打鐵企圖制造家庭矛盾:“柯謠你不知道吧？我幫他擋了多少要他聯系方式的。社會哥威名遠揚，大家只敢迂回政策來騷擾我們莘莘學子。”
游晃靠在墻上勾著嘴角看著他，調笑道:“不是，你第一天上學啊？我長這個樣子沒幾個人喜歡那還是個正常學校麽？”
“重點是！今天你不在，他立馬就給後面的妹子講了英語題！後面那妹子本來沒事兒就偷看他，他還一點兒都不檢點！”
徐暢說的是實話，但是偷沒偷看的游晃確實不知道，他對女性對他的關註非常不敏感。
游晃看柯謠一個牙刷的沒完沒了，及時阻止徐暢:“你趕緊滾回去睡睡美容覺興許明兒早好看了那麽一點兒能有人垂青你。”說完還十分暧昧眨了眨眼，補充道:“別給我留門兒，晚上可能不回了。”
徐暢打了個寒顫，丟下一句“喪心病基”奪門而逃。
柯謠有點累，原本沒打算洗澡，這會兒不知怎麽的就決定去洗個澡了，刷完牙也沒說話，轉身就往寢室走要拿浴巾，游晃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後面，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氣鼓鼓的後腦勺，裝模作樣的問:“怎麽突然回來也不說一聲？”
柯謠覺得為了有人喜歡他而生氣這件事著實小氣又幼稚，但又實在是有點不舒服，便“啊”了一聲。
游晃在後面樂得直哆嗦，好容易忍進了501，才把柯謠攬進懷裏:“啊什麽啊啊啊啊啊啊？”
柯謠胳膊肘懟了他一下，掙脫出來:“別招我，心情不好。”
說完浴巾掛身上就要出去，游晃順勢把浴巾展開將柯謠上半截身子都裹在裏面，只露了巴掌大的臉，然後拽著浴巾把他固定住:“打擊這麽大嗎？已經到了大冬天沖涼水澡的地步？”
柯謠這才想起來，這個點兒浴室哪還有熱水。嘆了口氣也不動了。
“真生氣了？啊？”游晃把他露出來的臉頰戳來戳去，突然覺得他這幅樣子非常像——
“晴天謠謠！”
柯謠莫名瞪他一眼，一副“什麽鬼”的表情。
游晃重新把他抱緊，腦袋枕在他肩上:“可不就是我的晴天娃娃麽，你一來我心情就好。”
柯謠心裏一軟，這才把胳膊掛在了游晃的腰上，嘆了口氣。
“好了，別在意了，我看你都看不過來，還——”
柯謠悶聲道:“柯漾是真的想當明星。”
游晃差點兒被噎了一嗓子——操！原來柯謠的低落不是因為他啊。
但還是立刻關心的問:“你不願意啊？”
柯謠頓了頓，點點頭:“有點。但是一提這個就要吵。”
他的手下意識的摳了摳游晃的腰，聲音難得帶了點委屈:“她討厭我。”
這讓游晃頗感意外，柯謠鮮少提到家裏的事情，他對柯漾更是一無所知，但從柯謠回家的頻率不難看出倆人可能沒有那麽親密，但也著實沒想到到了討厭的地步，他只好非常沒有技術含量的問了句:
“為什麽啊？”
柯謠沒有說話，沈默了半天才說:“游晃，我站累了。”
然後自顧自的把浴巾掛回去，慢吞吞的爬上了床。
游晃心裏都開花兒了，但是覺得自己在對象低落的時候表現高興實在不是很合適，於是也慢吞吞的跟著柯謠爬了上去，柯謠沒反對，還拱進了他懷裏，悶悶道:“先說好，純聊天。”
游晃捏了捏他的臉:“廢什麽話，你都這樣了我還強、那個什麽嗎？”
柯謠似乎對他的回答表示滿意，黑暗中點了點頭，道:“幾年前我上臺發不出聲音，是因為那天出發前，不小心發現了爸媽的離婚協議。”
“嗯。”游晃沒說多的，摟著他的臂彎卻緊了緊。
“他們平時……很好，什麽也看不出來，但那協議已經簽了兩年了。加上我之前原本就……很累，不算喜歡這件事，所以就——”
游晃問:“嗯，我知道，那你現在喜歡嗎？”
柯謠像是經過了一番仔細的思考，才遲疑著點了點頭:“有喜歡的部分，也有不喜歡的部分。”
游晃大概能猜出他在指什麽，便沒有追問，轉而道:“那妹妹呢？有喜歡的部分也不想讓她去試試麽？”
“她……不跟我好好說話，我無法接受假裝的和平，讓爸媽不要再強扭在一起的時候才知道……她比我更早知道這件事，但是一直沒有說出來，她只想讓一家人在一起……怎麽樣……都行。”
“那時候開始，就怨上你了？”
游晃感覺到那顆毛絨絨的腦袋上下動了動，哄小孩兒似的在他背上拍了兩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記得我第一次叫你柯老師，你說我跟你妹一樣嗎？”
“... ...嗯。”
“我在想哈。”游晃帶了點兒試探，手指在柯謠柔軟的頭發上打著圈兒：“你是不是每次她說話，都跟上課似的，正兒八經。”
柯謠沈默了幾秒：“... ...我媽不靠譜，我不管她誰管？”
“嗯嗯我知道。”游晃趕緊點頭表示讚同：“我知道你操心，但是呢，有時候可能得，講究點兒方式。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對你開了八倍濾鏡覺得你怎麽樣都好，我要是不跟你在一起也看不到你這麽多面，會覺得你吧，雖然很禮貌，但是——”
“......硬梆梆的？”
“是麽我摸摸。”游晃伸手就往下探，被柯謠夾緊了雙腿像夾枕頭似的抱在身上。
“好好說話！”
游晃笑著把手抽回來放回柯謠背上：“看，就是這樣，好好說話！好好學習！別這樣！別那樣！”
他刻意模仿柯謠嚴肅的樣子，學得惟妙惟肖，柯謠不說話了。
“尤其是你們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啊——本來就叛逆著呢，心裏對你還有點兒怨恨，長時間這麽溝通，她很難分清你是為她好還是看她不順眼～”
柯謠貼在游晃的胸口，聽著他的胸腔共鳴，恍惚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真的想讓她好好的......”
“我知道啊！”游晃笑著親了親他的發旋兒：“可是我知道沒用，得讓她知道，得講究點兒方法，比如偶爾示個弱啊，像現在這樣軟乎乎的，誰還能覺得你有惡意啊？”然後他捏著嗓子做作到：“漾寶！哥哥是真的想讓你不那麽辛苦的好好長大鴨！”
“你閉嘴吧！”柯謠把這番話套在了在柯漾面前的自己身上，惡心的一哆嗦。
但他不得不承認，游晃說的，還是有那麽點兒道理。
腦子裏的結被人溫柔的拆開了點兒，柯謠放松的打了個哈欠：“我想想......今天先睡。”
然後他擡頭，迅速的在游晃的唇邊落下一個吻：“晚安。”
“晚 ... ...安。”
游晃感受著胯間支起的帳篷，在黑暗裏無奈的笑了笑——我真是這世間最偉大又最可憐的迷人男孩。
41
柯謠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跟游晃呆一起時間長了點，臉皮厚度也在成倍增長，早晨洗漱完畢就若無其事的去敲502的門，游晃在身後拍了拍他，柯謠一回頭，正對上游晃的手機屏幕，徐暢說：
——哥幾個不等你們小情侶了，辣眼睛
柯謠撇撇嘴“嘖”了一聲，跟游晃一邊兒走一邊兒說：“他什麽時候脫單？”
游晃搖了搖頭：“他嘴這麽欠，哪個女孩兒受得了？讓他跟小何湊合一下，他又不願意。”
柯謠哼了一聲：“那是，都跟您一樣送溫暖，表面裝社會，背地補英語。”
“嘿呀。”游晃樂了，勾手飛快的撓了下柯謠的下巴：“您也是越來越貧了，沒事兒還押個韻，厲害死了。”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柯謠在酸不倆幾的說什麽，內心更加愉悅：“不是，寶貝兒，你這反射弧是不是有點兒長啊？昨晚提都沒提我當你無所謂呢。”
柯謠揉了揉鼻子，眼神往一邊兒飄：“昨晚有事沒顧上。”
他也知道柯謠不是真生氣，壓著柯謠的肩膀在後邊兒瞎蹦：“我這不是，順手的事兒麽。人就那麽一問，我就那麽一講～”
這麽一來一去的反倒讓柯謠想起了正事，偏著頭突然嚴肅了起來：“游晃你數學，有在堅持調整麽？我怎麽還看你老玩兒手機？馬上月底又要月考了。”
游晃心裏突然飄來一片陰影——月底怎麽又特麽要考，這前前後後就顧著談戀愛了，數學上20不指望了，其他幾門課不往下掉都謝天謝地了。
柯謠對他的質問比什麽游天明李芳都更讓他緊張，游晃有些心虛的撥了撥頭發，表面大言不慚道：“你可放心吧，在人生的洪流中，我只會向前，不會後退！”
——要是沒記錯的話，柯謠月底就要錄團綜去了，應該沒空管他吧？
“那最好......菁菁姐？”
離班級門口還有幾米遠，柯謠突然站住不動了。順著他的視線，游晃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孩兒正和李芳一起在門口低語,聽到柯謠叫她，忙朝他招了招手。
“誰啊？”
“我們公司策劃老師。”
柯謠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黃菁菁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學校，倆人並肩走到門口，游晃先進了教室，柯謠這才站在黃菁菁旁邊發問：“您怎麽來了？”
黃菁菁擡頭看比她高一大截的柯謠，露出一個憨笑：“我怎麽感覺仰頭看你更吃力了... ...是不是長高了？”
“是嗎？”柯謠心裏一動，但轉念一想，跟游晃在一起的身高差好像沒怎麽變啊？還是說他跟老樹開花的游晃在一塊兒長個？
“是吧！剛那是你朋友？長挺帥。”黃菁菁瞇著眼努了努嘴。
“嗯，是同桌。您來這兒是有什麽事兒嗎？”
“哦！一瞎聊都忘了。”黃菁菁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芳，李芳抱以一個禮貌的微笑，柯謠發現他今天居然沒拿保溫杯，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萌姐最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吧。就是團綜要改了，從純歌舞競技改學分制了。”
“啊？”
柯謠完全沒懂，第一次聽說綜藝還能學分制。
“就是除了歌舞專業技能以外，會給你們每個人找個學友錄合宿真人秀，配置基本是一帶一兩兩配合共同進步——比如你是學霸，就給你配個學渣同學，博躍成績差，就配個學霸同學，方舟這種中等的呢，就配個程度差不多的。然後每周一測，以進步程度來累計學分，會占到考核結果的50%，歌舞部分全部改成專業導師評定，沒有投票了。”
“所以來跟學校談合作，想在班裏找個合適的同學。”李芳補充道。
柯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這會是一檔什麽魔幻綜藝啊？
黃菁菁見他一臉“人活著真是什麽都能看到”的表情，嘆了口氣補充道：“突然就說不許做投票選秀，我們也很無奈啊，策劃案全部推翻重來，還不能延遲錄制，這幾天都快死了。”
“我明白了 ......辛苦了。”柯謠微微欠身，剛打算進教室，又被黃菁菁叫住了。
“你有比較推薦的同學麽？成績是一方面，最好是比較有綜藝感那種。”
李芳笑了笑：“校領導覺得這是對學校的形象宣傳，已經答應了。現在就是找個合適的人。要按成績，肯定是曉知，不知道你怎麽看？”
柯謠停頓片刻，點了點頭：“還是您來決定吧，我這邊也想想。”
“嗯，或者長的好看的，粉絲都喜歡看。剛剛那個男孩兒成績怎麽樣？”
“他成績還挺好。”李芳沒等柯謠回話便解釋道。
“喔 ......”
黃菁菁第一次因為有人成績好而惋惜，柯謠但笑不語，進了教室。
班主任就在門口，早自習沒人敢造次，教室裏只有小聲背單詞、念課文的聲音。
柯謠剛一落座，就收到了游晃遞來的小紙條：
——怎麽了？聊那麽久。
字也還是那麽難看。
柯謠在桌上攤開本書，拿出筆寫下了一行剛勁有力的字：綜藝要改版，會在班裏挑一個學習不好的同學跟我搭。
這是什麽千載難逢、既可以跟柯謠在一起又可以拳打腳踢封博躍的好機會？
游晃腦子裏瞬間開始萬馬奔騰紙條也顧不上回了，啪啪啪拍了幾下柯謠的肩膀又指著自己，用口型重覆：
“我呀我呀！”
柯謠噗嗤一笑，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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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他低頭吻了吻柯謠的發旋兒，閉上了眼睛。
39
急促的鬧鈴聲剛響了兩秒，游晃還在掙紮，柯謠便噌的坐了起來，邁開腿驚覺自己居然掛了空檔，就著衛生間的燈光滿床找內褲。
最後撲到游晃的腰間把內褲扯出來，三下五除二套在了身上。
這一動靜成功的把游晃弄醒，他刻意沒說話，憋著笑看柯謠一副被掃了黃的局促模樣，只覺得非常有意思。
柯謠穿好了褲子退回去，正對上游晃戲謔的眼神。
游晃終於忍不住了，捂著被子笑的肩膀震顫，然後在柯謠那幾秒鐘惱羞的間隙迅速直起身給了他一個吻:
“早，想每天跟你一起睡。”
柯謠也軟了下來，推了推像大狗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人，開口道:“我得走了，你可以再睡會兒。”
游晃心說這是什麽驚為天人的性感沙啞低音炮，表面上額頭在柯謠頸窩裏狂蹭，戲精上身:“睡、完、就、走，不柯以，my heart is broken。”
柯謠不可抑制的彎了彎嘴角，無視瑪麗游的拙劣演技，正兒八經解釋道:“這樓裏除了我們那層，到處是粉絲，晚了她們就起來了。”
游晃這才懶洋洋的看了眼時間，驚道:“五點也……太早了吧？！”
他完全不知道柯謠是在什麽時候定的鬧鐘。
柯謠不置可否:“預防萬一，十二點的飛機，肯定七點就有人起來蹲了。”
“哎……男朋友太辛苦了。”
游晃親了親柯謠的眼角，不知道說什麽好。
柯謠搖了搖頭:“睡那麽早，夠了。”
然後他頓了幾秒，帶著明顯的不舍，回抱了游晃一下，輕聲說:“晚上見啦。”
游晃這才想起今天還有自習，立馬來了精神，重重地點了點頭。
魔法謠謠躡手躡腳的離開了房間，游德瑞拉被打回原形，每個毛孔都是熟悉的味道，在寬敞的大床上瞪著眼睛把昨天的一切都放慢速度回味了數遍。
八點鐘出現在樓下的時候，游晃總算徹底明白柯謠為什麽得淩晨跑掉，電梯、走廊無處不會碰見粉絲，昨天的“戰利品”、沒來得及處理掉的燈牌和掛在脖子上的“長槍短炮”都是常見物。
五星酒店的大堂熱鬧非凡，充斥著女孩兒們的說話聲，和往日的清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趕早車的少年們像這兩天為數不多的普通客人那樣，去餐廳填飽了肚子，踏上了返程的路。
車廂裏又有好幾個twinkle的粉絲，有一個還是媽媽帶著女兒一起追的，真給人一種宇宙天團粉絲隨處可見的感覺，少年們把見識柯謠演出的感言暫時吞進了肚裏，車一開就打起了盹兒。
早上柯謠走了游晃就沒再睡著，列車搖搖晃晃的功夫讓他倦意來襲，一覺睡了幾個小時，在距離終點還剩最後一站時突然驚醒。
游晃看了眼時間，距離柯謠登機還有十幾分鐘，簡直是心裏惦記著他才醒來的，他立刻給柯謠發了條消息問他登機了沒，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回應。
他不由得覺得柯謠有時候真是謹慎過頭，兩個人都是男生，就算被看到了，說是同學也並沒有任何問題 ......算了，反正晚上就要見面了。
列車進站是在下午，游晃先前決定把昨晚臨時反水欠的那頓飯挪到現在，於是四個人都忍住了沒吃火車餐，一下車就饑腸轆轆的打了車，打算去學校附近的水煮魚店，柯謠終於在這時發來了消息：
——我沒飛，剛上高鐵，可能自習得請假。
游晃疑惑：
——延誤了？
柯謠發來一只小豬搖頭的表情包，接著說：
——被人值機了
——回來說
“哈？”
游晃在出租車副駕驚呼出聲，引得徐暢立刻追問：“怎麽了？”
柯謠話說了一半，游晃壓根兒沒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說了也是幾個不追星的男人瞎琢磨，便只搖了搖頭。
但腦子裏卻沒法停止猜測，正在糾結的當口，靠在後座刷微博的徐暢突然一滯，接著嘟囔了一聲：“我靠，柯謠又上熱搜了。”
流連著推送的狗血小說，徐暢還沒點開來看具體情況，只是開玩笑說：“嘖，他是不是紅了，以後有點兒什麽風吹草動刷個微博就行了。我說你——”
他拍了拍游晃的座椅靠背，調笑道：“能不能多上網沖浪，不然以後他的消息網民都知道的比你快。”
游晃懶得理他，從他點開那個熱搜詞開始心情就一下跌到了谷底，伴隨著柯謠全名熱搜出現的首條微博，是T社剛剛發布的一條聲明：由於發生了替藝人值機的惡性事件，公司旗下練習生柯謠及其家人已在安保的護送下離開機場，在此我們強烈譴責售賣藝人隱私信息的不法分子及擅自替藝人值機的粉絲，再有類似情況發生，公司將采取法律手段進行追責，絕不姑息！
同時呼籲大家可以做到尊重藝人隱私安全，理智追星。感謝理解。
原本以為評論裏會和他一樣生氣到想罵這個破公司為什麽會讓這種事發生，結果點開一看，熱評第一只是在質問，為什麽起初twinkle成員發生這種事的時候沒有作為，現在卻對一個練習生這麽上心。
雖然也有粉絲在憤憤不平，要求保護好柯謠，並且因為上了熱搜的緣故，湧進來不少路人譴責這種追星方式，但總體來講，熱度還遠不如發一張twinkle的花絮照片。
即便他已經覺得他的男孩兒在成名這條路上會離他越來越遠，但放在整個圈子裏，還是蹣跚學步的狀態——現在的他還羽翼未豐，很容易接近，也很容易傷害。
而每天把“男朋友”掛在嘴邊的他，能做些什麽呢？
游晃認真的思索了好一會兒，卻發現，似乎什麽也做不了。
他翻了翻柯謠的微博，最後一條是昨晚更新的，發的也不知道誰拍攝的觀眾席照片，乍一看平淡無奇，游晃盯著恍惚了好一會兒，才突然發現，內場區域有一個不算大的白色燈牌，寫著“柯謠”兩個字。
游晃輕輕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柯謠還是珍惜著喜歡他的人的吧。
這讓游晃感到有些無力，他想不明白，喜歡他，又為什麽要做出這種事呢？
思緒一團混亂，游晃的手指不斷地重覆著刷新首頁的動作，卻迷茫的不知道該看些什麽。
突然間，一條更新蹦了出來，是他偷偷關註的柯封cp粉的微博：
——@嗑瘋大隊長：社會你謠哥，人狠話不多。發現被值機，掉頭把路奪。A的我都不會寫BO了？！命令首頁所有女孩都來喜歡這位T社小鋼炮魅力社會謠！
再一刷新，又蹦兩條：
——@嗑瘋大隊長：別家愛豆要麽忍要麽譴責。你謠，扣帽黑臉，掉頭就走，走了兩步想起家裏人一臉懵逼在座位上，還退回來扯著媽媽妹妹一起，酷酷小可愛，下次記得帶上博躍喔！媽媽永遠愛你們！
——@嗑瘋大隊長：@Twinkle公社 所以罪該萬死的還是你，都是以後要為你賣命的孩子，多花點錢給家裏人也買頭等你能倒閉？再讓他去擠經濟我他媽端著狗血就往你門上潑。
就這打字速度，已經讓游晃懷疑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隊了。
不過倒是有點感謝這位陌生的朋友，除了第二條的“帶上封博躍”讓他選擇性無視以外，這位話多女孩瞬間讓他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由於對方比他戲還多，讓他覺得有點兒好笑。
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兒，手機又提示了新消息，打開一看，居然是李英傑的妹妹：
——幫我要點柯謠簽名吧，幾個姐妹愛上了
“操——！”
游晃笑了，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要先問柯謠，萬一柯謠不願意呢？他才不讓柯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只想對他好。
就像現在，他無論如何也思索不出來面對這樣的情況自己可以做些什麽，於是決定——盡自己所能的對他好，在自己所能觸達到的範圍內，保護好他。
這麽想著，他依稀記得剛剛在T社的聲明微博下看到了柯謠官方應援會這樣的名id，點進去一看，置頂是一條招人長圖。
游晃迅速掃過，一眼就發現了自己可以擔當的位置——金主爸爸。
沈思數秒，登上了一個不常用的企鵝號，在資料裏把性別改成了“女”，給長圖上的審核號碼發了條驗證請求:
喜歡柯謠，來當金主。
與此同時，文娛SOHO 13層，TWINKLE公社策劃部辦公室
“什麽？不讓辦投票選秀綜藝？！”
男青年坐在電腦後，惱怒而又毫無目標的用自己塗了黑色甲油的手指把鍵盤敲的啪啪響。
面前戴著黑框眼鏡的女性看起來孱弱又憔悴，抹了把額頭的汗珠，語氣聽起來只能用生無可戀形容:“是啊……眼看著就要上團綜了，案子和平臺都妥了，突然來這一出，是要逼死誰呀！”
“這他媽的……”
男子扶額，沒忍住爆了句粗口，電腦屏幕上，因為他毫無章法的敲擊鍵盤，接連蹦出了數個網頁，最前面的那個，花花綠綠看起來就像堆疊的招聘小廣告似的信息流網站上，最下角有一個不斷閃爍的彈窗，戴著博士帽的男孩女孩們正滿面希望的望著遠方的大樓，一行大字壓在上面——點我，輕松上本科！
男子突然著魔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行字，半晌無話。
眼鏡女心裏更加沒底，小心翼翼試探道:“梁總，到底……怎麽辦啊？”
男子回過神來，望著眼鏡女，嘴角牽出一個細不可聞的弧度，看著竟有幾分嫵媚:“小黃，這幾個孩子，成績都怎麽樣？”
黃菁菁扶了扶眼鏡，不知他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沈思了片刻，緩緩道:“唔，除了博躍差一點……都還可以，還有兩三個學霸，柯謠長期都是第一。”
“行。”
梁晚落開心的雙手合十，發出“啪”的聲響。
“怎……怎麽了？”
梁晚落翹起二郎腿，手指捋了捋鬢角，瞇起細長的雙眼幽幽道:“我還不信了，不讓搞歌舞競技投票，老娘搞學習還不行嗎？”
40
柯謠回到首都的時候，自習時間已經過了一半，他直接請假回了家，和柯漾分坐在餐桌的兩端，兩人都面無表情。區別是他一動不動的盯著柯漾，而柯漾卻側著臉看向別處。氣氛沈悶而嚴肅，活似一場商業談判。
柯漾剛剛在出租車上問他：“哥，聽說你們公司招女生了，你能推下我麽？”讓他此刻正處於爆炸邊緣——柯漾幾百年沒叫過哥，冷不防一叫居然是為了這種事情。
楊爍懶得管，靠在沙發上嗑瓜子——剛剛在出高鐵站被幾個小姑娘追著喊“婆婆”，她忍了又忍才憋住了沒笑出聲。
這世上大多數人都享受被追捧的感覺，但她兒子柯謠好像有些例外，一路臉黑得像口老鐵鍋。
柯謠似乎在組織語言，一直看著柯漾不說話，讓她感到不悅:
“有話快說，我明兒還上課。”
柯謠深吸一口氣，沈了沈聲:“好好讀書不好麽？你怎麽想的？”
柯漾翹著二郎腿，頭也不回，不耐道:“你好煩啊，不願介紹就別介紹了，怎麽又扯學習上去了。”
柯謠一動不動，目光和語氣一樣冷:
“第一，我不知道你聽誰說的我們公司要招女團練習生，我沒聽說過也沒法介紹你。第二，我今天被值機又被堵你不是沒看到，我實在無法理解你為什麽還要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最重要的，第三，你瞞著吊車尾的成績不告訴我，確定不是只把當明星當做成績不好的出路？”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柯謠已經覺得心累，表面卻始終繃著，跟哥哥比起來，反倒更像嚴父。
楊爍直接笑了，不痛不癢道:“怪了，你這性格，到底跟誰學的，真一點兒都不可愛，小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柯謠輕輕哼了一聲，冷漠的勾了勾嘴角:“都像你這樣，我早完了。”
“哎你——怎麽說話呢？”
楊爍被戳到痛處，本想發作，放在電視櫃跟前的一堆雜物突然“嘩啦”一聲倒塌，散了一地，楊爍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小跑著過去整理。
柯謠又用手敲了敲桌子，朝對面微微蹙眉:“問你話呢。”
柯漾突然把翹著的腿放下來，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攤，翻了個白眼自暴自棄似的說:
“是，就你厲害，藝能學習雙A不是一般人。我不想像你那樣不行嗎？才高中就十天半個月回不了一次家，我看著都累。我就想當明星被人堵被人追行不行？本p民能力有限，做不到學一身本事還兼顧學習，行不行？”
比青春期的男孩兒更難溝通的大概只有青春期的女孩兒了，柯漾像是刻意要打碎柯謠努力偽裝的鎮定似的，什麽難聽說什麽。
“你說什麽？”方才那番話讓柯謠已然出離了憤怒，更多的是失望——他想保護的人，根本不領情。
從柯謠呆楞又帶了些難以置信的語氣裏，柯漾似乎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重，嘆了口氣道:“我就不明白，你不喜歡媽媽強迫你當明星，然後又來強迫想當明星的我不要當明星，這兩件事，本質上有區別嘛？”
柯謠怔了怔，大腦竟空白了幾秒，淡淡接了句:“那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反正都是強迫，強迫別人喜歡和強迫別人放棄一樣讓別人不快樂。你自己想想吧，別人可真可憐。”
柯漾瞪著眼，吹了吹額前的劉海，少女眉眼間都是柯謠的樣子，只是對比之下五官更柔和、表情更豐富一些，皮膚更是白的細致通透。
楊爍在一邊看著柯漾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身體顯露出了美好的曲線，然後目送著少女輕盈的背影直抵房間，“哐”的甩上了門。
柯謠雙眼放空，沈默不語。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楊爍是真心覺得，以柯漾的先天條件要真想去當明星，保不準兒能混成個小花兒什麽的。
只是柯謠——
她非常不想承認，柯謠當著面真的動起怒來，她是有些怕的。又或者說，是因為內心有愧，而無法理直氣壯的跟柯謠辯駁這些事。
她還是個一直都很怕麻煩的人，所以柯漾的成名之路，她早早決定兩頭討好——柯漾想學就去學，柯謠要擋……那先吵過了柯漾再說。
“哎。”
楊爍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獨自養倆青春期的孩子可真難。
半晌，她試探道:
“餓不餓？給你叫吃的。”
楊爍的問題才讓柯謠想起，他一整天只吃了早餐。但心裏壓了塊大石頭，他現在毫無胃口。
看了看時間還不算晚，拿起還發現有一條未讀消息，是游晃。
——想你鴨！明天見。
幾乎沒有猶豫就站了起來，柯謠叫了車後跟楊爍說:“我回學校，不吃了。”
“這……都幾點了啊？”
“家太遠明早起不來，叫到車了，走了。”
柯謠說完，把包往肩上一扔，出門了。
楊爍在關門聲中一臉的不可置信:柯謠什麽時候有過起不來的情況？
回到學校眼看著熄燈在即，柯謠趕緊端著牙杯先去了衛生間，一進門兒看到個熟悉的背影。
游晃擡頭準備漱口，鏡子裏滿嘴牙膏沫的自己背後，站著的柯謠正在傻笑。又驚又喜就是這麽回事了，他迅速回頭在柯謠嘴角留下了一串泡泡。
“我靠你們——”
剛好過來倒水的徐暢仿佛被點了穴呆楞在原地，恨不得立地消失。
柯謠也嚇了一跳，端著杯子都忘了放，窘迫道:“你走路怎麽沒聲兒啊？”
“柯謠你別說了，這沖擊太大了，我才是想消失的那一個。”徐暢呆楞道。
“自己人自己人。”游晃毫不在意嘿嘿一笑，又在柯謠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把他的牙杯接過來裝水:“別傻站著了，來刷牙。”
“你晚上別回來了吧，礙眼。”徐暢的行動力恢覆過來，滿臉都是嫌棄:“自己是個彎的還一天到晚收告白收情書，占用我們大好少年的資源，看見你就不高興。”
柯謠敏感的從這句話裏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回頭看了倆人片刻，沒說話。
徐暢趕緊趁熱打鐵企圖制造家庭矛盾:“柯謠你不知道吧？我幫他擋了多少要他聯系方式的。社會哥威名遠揚，大家只敢迂回政策來騷擾我們莘莘學子。”
游晃靠在墻上勾著嘴角看著他，調笑道:“不是，你第一天上學啊？我長這個樣子沒幾個人喜歡那還是個正常學校麽？”
“重點是！今天你不在，他立馬就給後面的妹子講了英語題！後面那妹子本來沒事兒就偷看他，他還一點兒都不檢點！”
徐暢說的是實話，但是偷沒偷看的游晃確實不知道，他對女性對他的關註非常不敏感。
游晃看柯謠一個牙刷的沒完沒了，及時阻止徐暢:“你趕緊滾回去睡睡美容覺興許明兒早好看了那麽一點兒能有人垂青你。”說完還十分暧昧眨了眨眼，補充道:“別給我留門兒，晚上可能不回了。”
徐暢打了個寒顫，丟下一句“喪心病基”奪門而逃。
柯謠有點累，原本沒打算洗澡，這會兒不知怎麽的就決定去洗個澡了，刷完牙也沒說話，轉身就往寢室走要拿浴巾，游晃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後面，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氣鼓鼓的後腦勺，裝模作樣的問:“怎麽突然回來也不說一聲？”
柯謠覺得為了有人喜歡他而生氣這件事著實小氣又幼稚，但又實在是有點不舒服，便“啊”了一聲。
游晃在後面樂得直哆嗦，好容易忍進了501，才把柯謠攬進懷裏:“啊什麽啊啊啊啊啊啊？”
柯謠胳膊肘懟了他一下，掙脫出來:“別招我，心情不好。”
說完浴巾掛身上就要出去，游晃順勢把浴巾展開將柯謠上半截身子都裹在裏面，只露了巴掌大的臉，然後拽著浴巾把他固定住:“打擊這麽大嗎？已經到了大冬天沖涼水澡的地步？”
柯謠這才想起來，這個點兒浴室哪還有熱水。嘆了口氣也不動了。
“真生氣了？啊？”游晃把他露出來的臉頰戳來戳去，突然覺得他這幅樣子非常像——
“晴天謠謠！”
柯謠莫名瞪他一眼，一副“什麽鬼”的表情。
游晃重新把他抱緊，腦袋枕在他肩上:“可不就是我的晴天娃娃麽，你一來我心情就好。”
柯謠心裏一軟，這才把胳膊掛在了游晃的腰上，嘆了口氣。
“好了，別在意了，我看你都看不過來，還——”
柯謠悶聲道:“柯漾是真的想當明星。”
游晃差點兒被噎了一嗓子——操！原來柯謠的低落不是因為他啊。
但還是立刻關心的問:“你不願意啊？”
柯謠頓了頓，點點頭:“有點。但是一提這個就要吵。”
他的手下意識的摳了摳游晃的腰，聲音難得帶了點委屈:“她討厭我。”
這讓游晃頗感意外，柯謠鮮少提到家裏的事情，他對柯漾更是一無所知，但從柯謠回家的頻率不難看出倆人可能沒有那麽親密，但也著實沒想到到了討厭的地步，他只好非常沒有技術含量的問了句:
“為什麽啊？”
柯謠沒有說話，沈默了半天才說:“游晃，我站累了。”
然後自顧自的把浴巾掛回去，慢吞吞的爬上了床。
游晃心裏都開花兒了，但是覺得自己在對象低落的時候表現高興實在不是很合適，於是也慢吞吞的跟著柯謠爬了上去，柯謠沒反對，還拱進了他懷裏，悶悶道:“先說好，純聊天。”
游晃捏了捏他的臉:“廢什麽話，你都這樣了我還強、那個什麽嗎？”
柯謠似乎對他的回答表示滿意，黑暗中點了點頭，道:“幾年前我上臺發不出聲音，是因為那天出發前，不小心發現了爸媽的離婚協議。”
“嗯。”游晃沒說多的，摟著他的臂彎卻緊了緊。
“他們平時……很好，什麽也看不出來，但那協議已經簽了兩年了。加上我之前原本就……很累，不算喜歡這件事，所以就——”
游晃問:“嗯，我知道，那你現在喜歡嗎？”
柯謠像是經過了一番仔細的思考，才遲疑著點了點頭:“有喜歡的部分，也有不喜歡的部分。”
游晃大概能猜出他在指什麽，便沒有追問，轉而道:“那妹妹呢？有喜歡的部分也不想讓她去試試麽？”
“她……不跟我好好說話，我無法接受假裝的和平，讓爸媽不要再強扭在一起的時候才知道……她比我更早知道這件事，但是一直沒有說出來，她只想讓一家人在一起……怎麽樣……都行。”
“那時候開始，就怨上你了？”
游晃感覺到那顆毛絨絨的腦袋上下動了動，哄小孩兒似的在他背上拍了兩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記得我第一次叫你柯老師，你說我跟你妹一樣嗎？”
“... ...嗯。”
“我在想哈。”游晃帶了點兒試探，手指在柯謠柔軟的頭發上打著圈兒：“你是不是每次她說話，都跟上課似的，正兒八經。”
柯謠沈默了幾秒：“... ...我媽不靠譜，我不管她誰管？”
“嗯嗯我知道。”游晃趕緊點頭表示讚同：“我知道你操心，但是呢，有時候可能得，講究點兒方式。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對你開了八倍濾鏡覺得你怎麽樣都好，我要是不跟你在一起也看不到你這麽多面，會覺得你吧，雖然很禮貌，但是——”
“......硬梆梆的？”
“是麽我摸摸。”游晃伸手就往下探，被柯謠夾緊了雙腿像夾枕頭似的抱在身上。
“好好說話！”
游晃笑著把手抽回來放回柯謠背上：“看，就是這樣，好好說話！好好學習！別這樣！別那樣！”
他刻意模仿柯謠嚴肅的樣子，學得惟妙惟肖，柯謠不說話了。
“尤其是你們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啊——本來就叛逆著呢，心裏對你還有點兒怨恨，長時間這麽溝通，她很難分清你是為她好還是看她不順眼～”
柯謠貼在游晃的胸口，聽著他的胸腔共鳴，恍惚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真的想讓她好好的......”
“我知道啊！”游晃笑著親了親他的發旋兒：“可是我知道沒用，得讓她知道，得講究點兒方法，比如偶爾示個弱啊，像現在這樣軟乎乎的，誰還能覺得你有惡意啊？”然後他捏著嗓子做作到：“漾寶！哥哥是真的想讓你不那麽辛苦的好好長大鴨！”
“你閉嘴吧！”柯謠把這番話套在了在柯漾面前的自己身上，惡心的一哆嗦。
但他不得不承認，游晃說的，還是有那麽點兒道理。
腦子裏的結被人溫柔的拆開了點兒，柯謠放松的打了個哈欠：“我想想......今天先睡。”
然後他擡頭，迅速的在游晃的唇邊落下一個吻：“晚安。”
“晚 ... ...安。”
游晃感受著胯間支起的帳篷，在黑暗裏無奈的笑了笑——我真是這世間最偉大又最可憐的迷人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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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謠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跟游晃呆一起時間長了點，臉皮厚度也在成倍增長，早晨洗漱完畢就若無其事的去敲502的門，游晃在身後拍了拍他，柯謠一回頭，正對上游晃的手機屏幕，徐暢說：
——哥幾個不等你們小情侶了，辣眼睛
柯謠撇撇嘴“嘖”了一聲，跟游晃一邊兒走一邊兒說：“他什麽時候脫單？”
游晃搖了搖頭：“他嘴這麽欠，哪個女孩兒受得了？讓他跟小何湊合一下，他又不願意。”
柯謠哼了一聲：“那是，都跟您一樣送溫暖，表面裝社會，背地補英語。”
“嘿呀。”游晃樂了，勾手飛快的撓了下柯謠的下巴：“您也是越來越貧了，沒事兒還押個韻，厲害死了。”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柯謠在酸不倆幾的說什麽，內心更加愉悅：“不是，寶貝兒，你這反射弧是不是有點兒長啊？昨晚提都沒提我當你無所謂呢。”
柯謠揉了揉鼻子，眼神往一邊兒飄：“昨晚有事沒顧上。”
他也知道柯謠不是真生氣，壓著柯謠的肩膀在後邊兒瞎蹦：“我這不是，順手的事兒麽。人就那麽一問，我就那麽一講～”
這麽一來一去的反倒讓柯謠想起了正事，偏著頭突然嚴肅了起來：“游晃你數學，有在堅持調整麽？我怎麽還看你老玩兒手機？馬上月底又要月考了。”
游晃心裏突然飄來一片陰影——月底怎麽又特麽要考，這前前後後就顧著談戀愛了，數學上20不指望了，其他幾門課不往下掉都謝天謝地了。
柯謠對他的質問比什麽游天明李芳都更讓他緊張，游晃有些心虛的撥了撥頭發，表面大言不慚道：“你可放心吧，在人生的洪流中，我只會向前，不會後退！”
——要是沒記錯的話，柯謠月底就要錄團綜去了，應該沒空管他吧？
“那最好......菁菁姐？”
離班級門口還有幾米遠，柯謠突然站住不動了。順著他的視線，游晃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孩兒正和李芳一起在門口低語,聽到柯謠叫她，忙朝他招了招手。
“誰啊？”
“我們公司策劃老師。”
柯謠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黃菁菁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學校，倆人並肩走到門口，游晃先進了教室，柯謠這才站在黃菁菁旁邊發問：“您怎麽來了？”
黃菁菁擡頭看比她高一大截的柯謠，露出一個憨笑：“我怎麽感覺仰頭看你更吃力了... ...是不是長高了？”
“是嗎？”柯謠心裏一動，但轉念一想，跟游晃在一起的身高差好像沒怎麽變啊？還是說他跟老樹開花的游晃在一塊兒長個？
“是吧！剛那是你朋友？長挺帥。”黃菁菁瞇著眼努了努嘴。
“嗯，是同桌。您來這兒是有什麽事兒嗎？”
“哦！一瞎聊都忘了。”黃菁菁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芳，李芳抱以一個禮貌的微笑，柯謠發現他今天居然沒拿保溫杯，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萌姐最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吧。就是團綜要改了，從純歌舞競技改學分制了。”
“啊？”
柯謠完全沒懂，第一次聽說綜藝還能學分制。
“就是除了歌舞專業技能以外，會給你們每個人找個學友錄合宿真人秀，配置基本是一帶一兩兩配合共同進步——比如你是學霸，就給你配個學渣同學，博躍成績差，就配個學霸同學，方舟這種中等的呢，就配個程度差不多的。然後每周一測，以進步程度來累計學分，會占到考核結果的50%，歌舞部分全部改成專業導師評定，沒有投票了。”
“所以來跟學校談合作，想在班裏找個合適的同學。”李芳補充道。
柯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這會是一檔什麽魔幻綜藝啊？
黃菁菁見他一臉“人活著真是什麽都能看到”的表情，嘆了口氣補充道：“突然就說不許做投票選秀，我們也很無奈啊，策劃案全部推翻重來，還不能延遲錄制，這幾天都快死了。”
“我明白了 ......辛苦了。”柯謠微微欠身，剛打算進教室，又被黃菁菁叫住了。
“你有比較推薦的同學麽？成績是一方面，最好是比較有綜藝感那種。”
李芳笑了笑：“校領導覺得這是對學校的形象宣傳，已經答應了。現在就是找個合適的人。要按成績，肯定是曉知，不知道你怎麽看？”
柯謠停頓片刻，點了點頭：“還是您來決定吧，我這邊也想想。”
“嗯，或者長的好看的，粉絲都喜歡看。剛剛那個男孩兒成績怎麽樣？”
“他成績還挺好。”李芳沒等柯謠回話便解釋道。
“喔 ......”
黃菁菁第一次因為有人成績好而惋惜，柯謠但笑不語，進了教室。
班主任就在門口，早自習沒人敢造次，教室裏只有小聲背單詞、念課文的聲音。
柯謠剛一落座，就收到了游晃遞來的小紙條：
——怎麽了？聊那麽久。
字也還是那麽難看。
柯謠在桌上攤開本書，拿出筆寫下了一行剛勁有力的字：綜藝要改版，會在班裏挑一個學習不好的同學跟我搭。
這是什麽千載難逢、既可以跟柯謠在一起又可以拳打腳踢封博躍的好機會？
游晃腦子裏瞬間開始萬馬奔騰紙條也顧不上回了，啪啪啪拍了幾下柯謠的肩膀又指著自己，用口型重覆：
“我呀我呀！”
柯謠噗嗤一笑，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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